Rötzmeier-Keuper J¹, Wuenderlich N²

（1. Techniche University Berlin, Digital Markets Grp, Berlin, Germany,

2. Techniche University Berlin, Chair Digital Mkt, Berlin, Germany）

编者按：

随着全球老龄化进程的加速，老年人数量日益增长、寿命不断延长，对养老机构的需求已经十分普遍。本文通过对老年护理消费者、家庭照顾者以及护理专家进行访谈，深入探讨了老年人在机构养老环境中的身份认同过程和家庭照顾者干预措施的影响，揭示了老年人如何在有限制的异质空间内维护自己的身份认同。研究结论有助于全面理解老年人在养老过程中的心理和社会需求，推动智慧养老朝着更人性化、更有效的方向发展，切实解决老年人在养老生活中面临的实际问题。

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机构养老需求不断增长。广告中的养老院往往温馨宜人，但现实却大相径庭。入住养老院意味着失去自主权和增加依赖性，养老院往往缺乏亲密感，快节奏的护理服务使得老年人感受到被排斥和社会孤立。本文将机构养老环境定义为 “Elderscape（老年环境）”，这是一个受护理市场化影响的异质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养老院的市场逻辑和专业护理逻辑相互交织，其环境和规章制度与传统的家庭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对比产生了一种错位和偏离感，限制了老年护理消费者在适应新环境时的选择，使其面临对身份认同和个人自我意识的挑战。

已有研究考察了消费者在年龄相关的刻板印象下的身份认同过程，但尚未深入研究老年消费者在“老年环境”中的生活经历对身份认同的影响。老年护理消费者的行为需要得到与“老年环境”相关的其他个人的认可，如护理人员、管理人员、其他居民以及家庭护理人员等。家庭照顾者的家庭逻辑与养老院的护理逻辑可能会导致冲突。本文主要解决两个问题：（1）老年消费者的身份认同过程如何受到异质“老年环境”的复杂性、限制和冲突逻辑的影响？（2）家庭护理人员的干预如何影响老年护理消费者在“老年环境”中的身份认同过程？

本文采用定性研究方法，与德国三家护理机构合作，通过目的抽样选取了 24 名参与者，包括7名老年护理消费者、6名家庭照顾者和11名护理专家。研究人员进行了 17 次实地访问和 6 次家访，开展了 22 次访谈，并对访谈资料进行归纳分析和迭代定性内容分析。

研究提出了老年护理消费者在养老院的身份认同和行为模式模型。老年护理消费者在进入 “老年环境” 时，其原有的身份认知受到冲击。为了在保持身份和适应身份之间获得平衡，老年人会采取一些独特的行为导航模式，包括重建个人联系、重新评估财产、重新考虑活动和重新规划空间四种。重建个人联系指在老年人进入养老院后社交网络断裂，他们通过与新人（如护理人员）建立社交联系来满足社交需求，以此适应环境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身份认同。重新评估财产指老年人希望保留承载个人记忆的、与身份认同的旧物，但由于养老院空间有限，只能选择部分珍贵物品并放弃其他物品。重新考虑活动指在健康状况和养老院环境的限制下，老年人难以继续以往的爱好，此时则转向一些新的活动帮助自身在新环境中寻求自由和认可。重新规划空间指部分老年人希望通过装饰和设计居住环境来重塑身份。

“老年环境”的限制不仅会影响老年消费者的身份认同过程，还会给家庭照顾者带来压力，使得家庭照顾者干预老年消费者的身份过程变得困难。干预模式分为支持性干预模式和破坏稳定性干预模式两种。支持性干预源于家庭照顾者对老年人的深切关爱，如帮助老年人建立社交关系、支持其兴趣爱好等。破坏稳定性干预模式分为关爱驱动、义务驱动和怀旧驱动三种。关爱驱动的模式指家庭照顾者的干预虽然出于善意和关怀，但实际上却阻碍了老年消费者维护身份认同的努力，如为老年人带来大量旧家具导致老年人与护理人员关系紧张。义务驱动的模式指家庭照顾者出于义务行事，但可能对老年人身份认同产生负面影响，如子女因担心老人处境而阻止老人表达对养老院的负面评价，却导致老人无法适应身份。怀旧驱动的模式指家庭照顾者受怀旧情绪影响，常以自己的视角为老年人做决定，限制老年人的身份探索，如坚持以往的护理标准导致老人不适应养老院的护理逻辑。家庭照顾者的干预除了对属于自身家庭的老人造成影响，还会对养老院的护理人员、其他居民以及养老院的管理产生影响。

本研究丰富了老年消费者相关文献，揭示了 “老年环境” 对老年人生活经历的塑造，强调身份认同的维护和适应过程。同时，研究明确了家庭逻辑在 “老年环境” 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它对老年人身份认同的双重影响。此外，研究还为机构边界和消费行为的研究提供了微观视角，展现了冲突逻辑对个体的直接影响。

本文的研究结论为护理机构、家庭照顾者和护理消费者提供了宝贵见解。护理机构应平衡老年人身份维护和环境适应的需求，充分考虑老年人的个性化需求，避免市场逻辑过度主导。家庭照顾者应反思自身行为，避免因不当干预对老年人造成伤害。了解这些研究结论有助于护理消费者更好地应对生活变化。

资料来源：

根据Rötzmeier-Keuper J和Wuenderlich N于2025年发表在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期刊题目为《Who Am I Here? Care Consumers' Identity Processes and Family Caregiver Interventions in the Elderscape》的文章缩写整理而成。

（本文责任编辑：郭瑞芳）